正文 第一卷 月缺重圆会有期,人生何得久别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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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缺重圆会有期,人生何得久别离
    宣德元年八月,年仅二十八岁的大明帝国新皇朱瞻基御驾亲征,亲擒叔父汉王朱高煦及其府中女眷,将其押往京师。
    新皇身着龙纹金甲,脚跨汗血宝马,金色光辉映照下,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一派天潢贵胄、贵然天成之气。
    御驾浩浩荡荡班师北上回朝,一路烟尘四起,彰显帝师威严,关隘守备莫不动容。
    十二日后,及至京师,京师戍卫自居庸关列队排开,百姓锣鼓齐鸣,夹道相迎凯旋御驾。
    新皇下旨,将汉王朱高煦削爵押入北镇抚司诏狱等候发落,汉王女眷按先例皆没入掖庭为奴。新皇犒劳封赏三军、录囚大赦天下,百姓莫不弹冠相庆、奔走相告。
    据说,此次起因皆源于汉王好友、英国公张辅告发汉王谋反。新皇为表彰英国公张辅及其嫡长子张忠大义灭亲,将原汉王下属、英国公嫡长子张忠任命为锦衣卫指挥使,主理诏狱,护卫御前。
    大明诸多衙门中,最令人畏惧的莫过于锦衣卫,几达闻之色变。之所以如此,不仅因为锦衣卫是大明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亲创的侍卫禁军,还因为它既不隶属于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亦不受五军都督府节制,是只听命于皇帝的侦缉机构,有权秘密监视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的一举一动,且设有专门的鞠堂和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其中酷刑更是足以遗臭万年、震慑八方。
    “不过卖主求荣之人,又能风光几时?”北镇抚司锦衣卫一行人窃窃私语。
    昔日上级成为阶下囚,锦衣卫指挥使张忠心中五味杂陈。他不顾同僚明里暗里的指指点点,自诏狱巡视之后,暗地嘱咐狱卒好生照料汉王起居饮食。
    刚迈出北镇抚司朱红漆大门,迎面一人显然等候已久。她身着男装却难掩清丽柔美,眉如含烟远山,双眸亮似星辰,冰肌玉骨好颜色,胜万紫千红百媚娇,唯面容略显憔悴,流露出连日来颠簸疲惫之色。
    她一见到故人张忠,立刻转忧为喜,趋步上前,待到看清他身上穿着的四品锦衣卫飞鱼獬豸官服和腰间的七宝绣春刀,那是她曾经刻骨铭心惧怕仇恨的,她的喜色逐渐黯淡下去。他果真如传言所闻,已经荣升新朝重臣。
    犹豫片刻,她还是开口说:“张指挥使,烦请通融,让我见汉王一面。”声音宛如空谷幽泉,回荡在仲秋余热之中,余音绕梁。
    张忠剑眉星目,鬓如刀裁,他扫视一番,目光瞥及左右无人,方才说:“汉庶人已被削爵,世上已无汉王,以后不可再提。还有,你赶紧离去吧,现今朝廷正在大肆搜捕汉庶人余党女眷。”
    她面色更加清冷,善睐明眸之中,流露一丝嘲讽,“听闻张指挥使背主求荣,以大人之为人,我之前还不信,看来并非空穴来风。看在昔日情面,我送张指挥使一份大礼,祝贺大人高升,大人可将我拿下求赏。只求你念及当初汉王赏识,为他向皇上陈述冤情。”
    张忠见她目光坚定,主意已决,故作冷酷:“诏狱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如今事已至此,定局已成,非你一己之力所能改变。你既已逃脱,就速离京师是非之地。今日之事,我只当不见。”
    “汉王当年待你如何,他是否反叛,你想必心中有数,我如今了无牵挂,唯愿与他相守,为他昭雪沉冤,还望张指挥使成全。”
    英国公张辅安顿事务之后,仍不放心,策马行至北镇抚司。远远看见爱子张忠正与人交谈,他下马看清来人后,不禁一惊,脱口而出:“小周?”
    张忠忙行礼问安:“父亲躬安?”
    英国公闻言点头,仍面带疑惑,未移开目光。说话间,一抬头却看到正下轿的刑部尚书金纯。
    金纯远远含笑对张辅作揖,“英国公今日怎么大驾光临我北镇抚司了?”
    张辅含笑回礼,“老夫适才也是经过,犬子刚上任,怕他办事不力,辜负圣上所托,顺便叮嘱几句。”
    金纯身着绯红蟒袍,以手抚须,微笑看着张忠,说:“令郎识时务为俊杰,为皇上所倚重,必将前途似锦。”
    说话间,余光掠见一旁站着的人,问张忠:“此人是谁?诏狱向来不准探视,闲杂人等一律不可近前。”
    张忠迟疑着,却听到张辅已经代为回答:“不瞒大人,此人曾是汉庶人帐下谋士。”
    金纯疑惑道:“哦,那是汉庶人同党了。此番汉庶人谋反,我刑部已大肆搜捕同党,不料还有漏网之鱼。既然如此,何不速将其押入诏狱待随后定罪问斩?”
    张忠急忙说:“回禀金大人,此人仅是一弱女,原是汉庶人府邸女眷周霁雪。”
    金纯更加疑惑,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英国公张辅和张忠,冷笑问:“哦?他究竟是谁,怕是还需请英国公为金某解惑。”
    张忠抬头望了父亲英国公一眼,接口道:“她曾女扮男装随汉庶人与父亲一起出征安南,人皆唤作‘小周’,此事父亲并不知情。”
    金纯思索片刻,沉吟道:“汉庶人女眷已悉数充入掖庭为奴。既然如此,不如先押入诏狱,待老夫拟好名录,请圣上裁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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