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月缺重圆会有期,人生何得久别离(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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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做处置。”
    北镇抚司门口翠柳垂下万条丝绦,树上蝉鸣阵阵,黄莺啼唱,都不及她开口:“民女恳求大人让我见汉庶人一面。”
    金纯斜睨她一眼,面色不悦,冷冷说:“诏狱是什么地方,你怕是还不知道,岂有男女同处一室之理!”
    霁雪仍不退缩,坚定地说:“贱妾死不足惜,求大人成全。”
    金纯不屑道:“反叛同党,岂能相见串供?”说罢看着张忠,只等他动手押下。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刑部尚书,一个是自己拳拳关爱的父亲,张忠无计可施,只得冷声对霁雪说:“还不速随我入诏狱,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霁雪抗辩道:“敢问大人,汉庶人可曾掠过一城一池?可曾杀过一兵一卒?是否反叛,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妾请求面见皇上,为汉庶人陈述冤情,以达圣听,也免皇上为后世诟病。”
    金纯怒道:“放肆,汉庶人反叛之事已成定局,由不得你一介罪民在此置喙!”
    霁雪取出袖中文书,呈递金纯,“汉庶人曾经南征北战,保护疆域百姓免受异族入侵、流离失所之苦,为大明天下立下不赏之功,忠贞不二。还请大人将此文书呈递圣上,圣上既为一代明君,广开言路,必定不会偏信一言,还忠臣一个公道。”
    霁雪将文书高高举起,额头却已经重重磕在青石地面。张忠见此情形,于心不忍,接过文书,呈到金纯面前。
    金纯瞥了一眼文书,蓦然心惊,却是鲜血写就,在洁白入雪的丝帛之上,越发鲜红欲滴。金纯未接血书,对霁雪说:“此物恐污圣目,老夫不会转呈。”
    霁雪冷笑说:“大人饱读圣贤之书,爱民如子,当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之理。今日,妾愿血溅北镇抚司,以死力谏,求大人秉公上书,为天下忠臣、直臣之楷模。”
    说罢,霁雪已经起身往门庭石柱飞奔。父母家人已安,她已心无挂碍。
    一旁的张忠拽住她,“金大人自会怜悯你的一片苦心,将此书交由圣上定夺。北镇抚司门口见不得血光,先随我去诏狱。”
    话说到这里,金纯想要拉下脸来,当场训斥张忠自作主张,奈何英国公就在旁边,也少不得给个面子,顺着张忠的台阶,说:“先押入诏狱,待圣意裁夺吧。”
    霁雪长跪青石地面,重重磕了三头,含泪说:“贱妾谢大人成全,适才冒犯之处,还请大人宽宥。”
    霁雪随张忠去往诏狱,霁雪问:“敢问张指挥使,丹青可是已经入宫?”
    “是的,她已随汉庶人其他女眷,充入掖庭为奴。”说罢,他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此时此刻,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待霁雪走后,金纯打开血书,待看清上面的文字后,不由震惊地无以复加:“这字分明与如今圣上的瀚宸一般无二!此人实在疑点颇多,不容小觑。”当天,金纯就在退朝后,前往上书房觐见新皇。
    乾清宫的九盏龙灯彻夜不息,镶嵌在鎏金灯座上的一颗颗夜明珠,散发出璀璨而晶莹的光辉,照耀着层叠繁复的彩绘壁画,照耀着尊贵高矗的恢弘殿宇,照亮整个宫苑内殿,亮灼如白日。
    上书房门口是一张苏绣屏风,绣工精细,是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青绿山水气势磅礴,连绵不绝。上首正中央是一张金丝楠木书案,光可鉴人,配着一张九龙金丝楠木圈椅。椅背是一整块洁白莹润的于阗玉,雕刻了春日海棠图,繁花满树。
    新皇朱瞻基身着织金云锦,面如冠玉,丰神俊朗,正坐在御案后。一尊以暹罗国进贡的灿若黄金的“风磨铜”制作而成的三鼎双耳鎏金海棠纹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腾。
    “禀皇上,微臣今日在诏狱见到一汉庶人女眷,欲死谏以求面圣。此为其手书,微臣见其字临摹皇上墨宝,怕其再生事端,不敢擅做主张,特请皇上定夺。”
    新皇漫不经心问道:“即是汉庶人女眷,为何不发往掖庭,而关在诏狱?”
    金纯回道:“回禀皇上,听闻此人曾随汉庶人出征,在军中屡献奇谋,划为同党也可,故微臣先安置诏狱,来请示皇上。”
    一旁的王谨接过血书,惊骇不语,忙展开放在御前。宣德放下手中奏报,低头一看,也不由一惊:天下居然有此胆大包天之人,敢临摹一国之君的瀚宸!
    关键是这位汉庶人女眷是怎么拿到他的瀚宸,还临摹得几乎一模一样?纵然是汉庶人朱高煦,也不过得他几字奏报阅语。这天下宫外之人,谁又能一睹其瀚宸风姿!
    “此人是谁?”
    “回皇上,据微臣于户部查询得知,此女名叫周霁雪,是永乐朝按察使周新之孤女。其虽为汉庶人府邸女眷,却非妃嫔侍妾,无名无分,随侍汉庶人左右。”
    新皇冷笑道:“周霁雪?”冤家路窄,原来是她!他接着道:“汉庶人当然娶不了她!”
    金纯不明实情,正欲询问,抬头见到新皇若有所思,问:“人还在诏狱吗?”
    金纯忙回复:“此刻还在诏狱,请皇上示下。”
    “汉庶人呢?”
    金纯揣测圣意,回道:“汉庶人也在诏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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