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识谢云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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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北的冬天冷的不像话,风吹的跟刀子似的,一股一股直往脸上剌,周崇朝手心哈了口气,再继续捧着手里的红布方盒包裹。
    里面捧着的是他爸,老头怕疼,死前都不愿多受罪,周崇一路把这个骨灰盒当眼珠子一般捧着,他怕把老头摔了的话,老头会疼到从底下爬上来找他。
    老头的病,不是一两天了。
    癌症,晚期,医生说骨头都黑了,没得救了。
    老头年少离家,在外打拼了半辈子,到了临死了,唯一想的只有回家。
    可他还是没回来,是他儿子抱着他的骨灰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跋涉了千里把他送回来的。
    浑浑噩噩一两个月,周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妥帖的处理好老头的后事,把老头的股份都卖了个干净,抱着他的骨灰,踏上了津北的路途。
    周崇是第一次来到津北。
    这里没他想的好,空气冷,地方穷,入眼一处处都是灰扑扑的。
    车站是露天的,是用三面发黄的墙体围起来的一个地,站前挂了个红牌,用白色的喷漆喷成车站的字样,里面只有几辆绿色的破大巴停着,挎着腰包的妇女不时吆喝着:“杨县!二王镇!南里拐的走喽!到点就发车啊!”
    “去南里拐多少钱?”
    “几个人啊?”
    “一个。”
    “一个人二十块钱。”卖票的女人抬眼看了看这个约莫刚成年的孩子:“小伙子,听口音不是本地的吧?怎么一个人来咱津北了?”
    周崇抬了抬眼皮没理她,眸子平静的从皮夹里掏出张红色的一百块,递给她。
    “哟!一百的啊!有零没啊?我看我这能不能找的开。”女人在挎包里翻来翻去,总算找了一把零票递到了周崇手里:“自个儿点点,回头半路发现钱少了,可不能再回来找我。”
    周崇还是没理她,把钱往兜里一放,抱着包裹直接往最后面走去。
    车子上没什么人,稀稀拉拉十几个座位都没坐满,最后一排是个四人坐,周崇刚到地儿就发现最后一排被人占了,那人横七竖八的躺在那四个座椅上,整个人成一个大字,一双长腿伸的无处安放。
    那人穿了件灰色的高领毛衣,外面裹着件军绿的大衣,三九的天,底下却穿了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搭了一双锃亮的板鞋!上身过着严冬,下半身却是三月如春,哪怕是最前沿的模特,也没他这般敢胡乱的搭!
    他仰着面,却看不见脸,一本杂志横着盖在他的脸上,杂劣的书刊背面印刷着穿着清凉的女郎,胸脯上的二两肉都快隔着书皮跳脱出来。
    乱七八糟!
    周崇皱了皱眉,车子已经启动了,晃晃悠悠让人站立不稳,他只好就近坐在那位的前面。
    车子晃悠的周崇想吐,难闻的机油味穿过空气,传到鼻尖,让人恶心的作呕。
    他抱紧了怀里的骨灰盒,整个人闭着眼趴在上面,好像这样趴着就会好很多。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周崇惊醒,睁开眼皮,确定骨灰盒还在自己的怀里抱着,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抬眼看向一旁,地上正趴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黑色棉袄上的脚印十分明显。
    后面还有一条没来的收回的大长腿,穿在脚上的白色的板鞋还凌空翘着,露出些许脚裸来,皮肤很白,但冻的却发青。
    “做什么!”
    “你做什么!凭什么踹我!”
    “臭小子!你是想找死么!”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举起拳头就要冲着后面打去!
    那双白里透青的脚又动了。
    “砰!”这一脚的力度用的有点儿狠了,踹在男人的心口上,让他好一会儿都没爬起来,捂着心口哎呦叫唤个不停。
    “疼么?”轻飘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声音里透着股烟嗓的哑,但却很柔,可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温柔了。
    “还有更疼的,想试试么?”
    男人趴在地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他怎能想到今天自己竟然碰上个刺头!
    真是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啊!
    “再敢把你的手伸出来,就别想要了。”那只白里透青的脚放下了。
    周崇看着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往前门跑去,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看了下被掏出半边的钱,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造了扒手了?
    “哥们儿,买个票掏这么多钱出来干嘛?傻叉么?你那皮夹里票子不少啊,这下被盯上了吧?信不信刚要不是我,你能被人偷的连个裤衩都不剩!”
    身后那人开了音,声音还是烟嗓的柔,然而说出的话却是粗鲁不堪,让人觉得有点儿刺耳,好好的声音,就被这开口说的话给破坏了。
    “哦,关你什么事?”
    周崇抬了抬眼皮,语气依旧是冷漠,他侧了侧头,看向座椅后面的人。
    这次倒是没有那黄刊遮面了,一张长相挺不错的脸露了出来,他留着寸头,皮肤很白,一双眉毛微微上挑,眼睛微眯的狭长,他鼻子很挺,嘴唇很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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